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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本:《大景镇玄司》

简介:大景皇朝立镇玄司,镇妖魔鬼怪,查管一切离奇悬案,卫黎民苍生。凡入镇玄司者,名唤灵官,无不拥有奇异本领。道法自然,佛悯众生,儒家入世济天下,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,且看一个穿越的小小灵官如何翻云覆雨(搞事)。

入坑指南:

故事一讲,就讲到了半夜,柳若曦这小丫头,念念不舍的回到自个屋子睡了,可杭天逸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。

今日解决了赵诚的事,接下来还得有个计划,毕竟不知道王家是什么反应。

柳家是商人,这是杭天逸眼下全部的了解,如果真的和王家结仇,吃大亏的肯定是柳家。

自个虽然不姓柳,但总不能让收留自己的柳家给拉进来这趟浑水里边吧?

唉,或许从一开始,柳家就注定没法子置身事外,因为柳英,也是镇玄司的灵官,而且地位还不低。

镇玄司可不只是捉妖打怪,他们的责任,就是要守护大景皇朝,如此,注定了也是要和王家作对的。

忽然间,杭天逸感觉有些头疼,这些事情,要是不去想,大大咧咧的,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。

可若是去想,却是千头万绪,总觉得做什么都会有顾忌。

这方世界很危险,不得不想啊,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,这个道理,杭天逸比谁都清楚。

凉州王家,自大景皇朝建立以来,便是数一数二的大豪门,最近两百年之内,王家前所未有的强盛。

当朝宰相王伯端权倾朝野,一怒而天下俱,大将军王伯正手握几十万大军。

北方九州、西方九州,皆是王家做主,大景皇朝三十六州,半数以上为王家地盘,这绝对半点不假。

宰相府,是这大景皇朝除却皇宫之外,最巍峨豪华的府邸,就算是亲王、公主的府宅,都没法子与其相比。

王家如此的霸道豪气,这无疑是对皇室的最大挑衅。

朝堂上的大臣们骂得虽兄,但却是拿王家没法子,皇室陈家。更是沉默,仿佛默允王家这般做。

子时将近,宰相府依旧灯火通明。厅堂之上,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。

他留着一口美髯须,温文儒雅的气质,自然流转,双眼开合之间,释放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高深莫测之意。

这样的一个人,很难想象他就是位高权重,权倾朝野的王伯端,这明明就是一个读书人啊。

事实上,王伯端算是儒家弟子,也极为了得,年轻时候,在青云书院,不论是诗歌文采,还是谋略计策,同辈中,没人能与其相比。

空阔的厅堂上,王伯端坐在那里,便令得这厅堂,没有半点空寂之感。

拥有这般气质的,绝对非凡,也只有王伯端这人,才能够令此间的气息给镇住。

当然,如果王伯端镇不住,那他就不是几百年来王家最了得的人。

在这时候,一个身着武士劲装,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,他行过大礼之后,恭敬说道:“相爷,出事了!”

“多大点事,赵诚这家伙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,没有他,这一滩死水,半点波澜都没有!”王伯端说道。

“可是九头蛇······”这人忽然间停下来,显然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,他懂得分寸。

“九头蛇是妖类,是凶物,在大景皇朝京都出现,它的结局,早就注定!”

王伯端说得不咸不淡,可是却让那劲装汉子听得满头大汗。

早已注定?难道这一切,也在王伯端的计划中?

“相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?”大堂上的气氛,无比压抑,这武士劲装男子,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巨山似的,他有些承受不住。

王伯端摆了摆手,示意这人退下,王伯端一个人在厅堂上坐了一会。

空阔厅堂之上,像是一瞬间的变得很暗,似乎所有的光芒,在一瞬间,全都聚集在王伯端的身上。

不论在何处,王伯端这样的人,都不会是寻常之辈,似乎能令光芒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来。

“陈家,皇室!”王伯端的眼睛,忽然间变得明亮起来,那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,更像是照亮黑暗的第一缕曙光。

这样的光芒,是浑厚的,也是凌厉的,当下他忽然站起身来,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,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变了。

王伯端的耀眼,那是一种能够吸引住人目光的耀眼,他这种状态,在这天地间,几乎没人能够看到。

当朝宰相,在朝堂上的时候,自然有自己另外的气度,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隐藏。

“大景皇朝,注定没法子平静,将来的路,谁说了算,谁能说得清楚呢?”王伯端轻声说道。

柳府,杭天逸还在思虑,那些问题,重复的在脑海中浮现。

柳家和王家的关系,似乎有些复杂,这一点,是因为王姝的身份。

王姝和王家有关系,虽然很边缘了,但这朝堂上,但凡和王家扯上关系的,再如何的边缘,也是令皇家忌惮的。

可偏偏柳家,如今就有两个镇玄司的人,而且柳英肯定至少是四品灵官。

镇玄司,明面上是捉妖打怪,但实际上却是皇家除却羽林军之外,最值得信任的。

凡是入镇玄司的人,皆是发过誓言的,不过这个誓言,对如今的杭天逸,几乎没什么用了。

这一切,皆是因为此杭天逸,非彼杭天逸。

“王家,会因为义母是王家的人,对柳家例外吗?”杭天逸不由轻声自语,飞天蝙蝠、赵诚、九头蛇,皆是挂掉了,这都是王家的人啊。

杭天逸有些头疼,不过他见得柳英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,心下也算是安定了一些。

柳英,绝对是个人才中的人才,杭天逸能够想到的,他自然也能够想明白。

但杭天逸真不明白,柳英的自信,究竟来自何处。

“未雨绸缪是好事,但若是想得太多,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难题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!”杭天逸说了这么一句。

大景皇朝,注定是没法子平静的,在潮起之时,也只能随机应变。

“大锅,你又在发呆了!”柳若曦来到杭天逸的住处。

“还不休息啊!”杭天逸回过神来,看了小丫头一眼。

柳若曦坐到杭天逸的对面,忽然道:“你不觉得发呆很浪费时间吗?”

“那如何才不浪费时间?”杭天逸问道。

柳若曦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转动起来,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来了精神:“给我讲故事吧,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。”

“给你讲故事就不是浪费时间?”杭天逸笑道。

柳若曦正色说道:“给你最亲近,最可爱的妹妹讲故事,这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?”

“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!”杭天逸道。

第二本:《剑雨梅香》

简介:十年磨一剑,谁有不平事?

入坑指南:

王天银拍了拍萧瑾裕的肩膀,道:“公子不必悲伤,当年家主与夫人遇难之时,我就当追随家主而去,之所以苟活下来,是要将你养大成人,我不能让家主一脉香火后继无人。”

“如今我算是完成家主与夫人当年所命,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见他们,这十六七年以来,我整天整日临深履薄,惟恐有失,生怕仇家找上门来,如今你内功有成,剑术也已登堂入室,你可以在江湖上自保无虞了,今日我死,心无遗憾耳。”

王天银顿了顿,说道:“在二十年前我已死过一次,如今面对死亡也不害怕了,我已五十有六,不算是夭寿,死复何恨?汪宾与我都无立场之错,江湖并不是只分黑白,以后行走江湖莫要率性而为,这个江湖的水很深,凡事三思而行,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的。”

萧瑾裕闻听此言,心中悲痛欲绝,一时泣不成声。王天银笑了笑,说道:“莫做小女儿姿态,你去搬几坛好酒,再弄点吃的来,我要祭祭五脏庙,今天我陪公子痛饮最后一场酒。”

萧瑾裕重重的点了点头,不大会儿就搬来几坛剑南烧春酒、腊肉、胡麻饼、醴鱼臆、馓子以及各类果脯,恭敬的摆放在王天银面前。

王天银看向远处的韦崇珣父女二人,高声说道:“两位倘若不弃嫌我是个垂死的仆人,过来共饮几杯如何?”

远处,韦崇珣应道:“承蒙雅爱,如此叨扰了。”韦崇珣的祝由术果真玄奇,他女儿韦灵惠此时已行走无碍。

萧瑾裕打开剑南烧春酒泥封,立时酒香四溢,香气飘洒数里,萧瑾裕将美酒倒入四个酒碗,又将腊肉、醴鱼臆用解腕刀切开,分置四人身前的白瓷盘中。

韦崇珣端起酒碗敬了敬王天银,道:“王居士,贫道韦崇珣平生很少服人,王居士舍生取义,有古人之风,贫道钦佩之至,今日认识王居士,诚然一大幸事矣。”韦崇珣言毕,端酒一饮而尽。

王天银仔细打量了下韦崇珣,问道:“先生莫不是茅山上清派的韦炼师?”韦崇珣闻言一怔,道:“王居士认识贫道?贫道平日很少下山,山下的朋友屈指可数。”

王天银端起酒碗饮尽,才缓缓道:“在下与崆峒派飞虹子是故交,听他说起过先生的事迹,是以才问先生是否是上清派崔炼师,不曾想在下今日能认识先生,在下着实三生有幸。”

韦崇珣讶然道:“王居士既然是飞虹子道友的朋友,想来不是寻常出身,冀北七寨前任总寨主‘铁拐李’李天敖是你什么人?”

王天银道:“先生慧眼如炬,在下曾在总寨主门下学艺,学得七十二路乱披风拐法,只是在下愚钝,只学会了六十四路乱披风拐法。倒是令先生见笑了。”

韦崇珣闻言笑了笑,王天银的武功在他眼中不过泛泛,便是其师“铁拐李”李天敖都不入他眼,但他对王天银的品行确实钦佩,是以恭维了王天银几句。

王天银见萧瑾裕与韦灵惠两人满脸悲伤神色,不饮酒也不吃饭,是以笑道:“韦先生都折节下士,陪我这老仆畅饮美酒,你俩怎么倒躲起懒了?”

萧瑾裕、韦灵惠两人只好强颜欢笑,不得不饮食起来。韦崇珣修道有成,对生死看得很淡,可以做到生寄死归的处世态度。是以他对王天银直面生死的豪爽气度亦颇为钦佩。

其时凉风习习,青葱玉翠,花香鸟语遍于山野,四人杯酒言欢,有如友人野宴同游,远远望去,好一副欢快景象,谁又能知道这竟然是一场诀别酒。

天色最终暗了下来,暮色苍茫之中,开满了野百合的山野也变得朦胧起来。王天银嘴角含笑,手拿酒碗,动也不动。许久,酒碗掉在地上,朽木般的身体往后倒去,不知何时,王天银已溘然长逝。

萧瑾裕双目发呆,紧紧咬着嘴唇,血水从牙缝里往外直淌,他猛地以头抢地,哭喊道:“王叔,侄儿无能,连累你惨死!侄儿万死难辞其咎啊!”

韦灵惠连忙将他拖住,哭着说道:“裕哥哥,萧家只有你一支独苗,你要好好保重自己,这才对得住为咱俩死去的王叔啊!”

萧瑾裕不在以头抢地,他跪在王天银身前,哭得肝肠寸断。韦灵惠流着泪还想劝萧瑾裕节哀,韦崇珣却道:“让他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
远处几名年轻道士悄悄走来,几名年轻道士捧着寿衣、供品、招魂幡、纸元宝之属,还有八名道士抬着一口寿棺,虽然不是名贵的楠木寿棺,但也是上好的桐木寿棺了。

这十几名年轻道士都是上清派弟子,跟随韦崇珣下山而来,一直在附近听命,韦崇珣使出传音入密的武功,安排弟子们去附近的城镇上采买了这些丧葬物品。

上清派弟子大多数人都替别人做过焰口超度,因此对于送终事宜都驾轻就熟,轻手轻脚地为死人穿戴好寿衣、抬入寿棺、挖掘墓坑,两盏茶的时间过后,一座新坟已起于萧瑾裕几人面前。

韦崇珣父女在王天银墓旁的竹庐内陪了萧瑾裕已有数天,今天是头七,王天银墓前摆了酒肴祭奠,点了焚香明烛,萧瑾裕数天以来哀痛愈重,虽然韦灵惠对他百般安慰,但是萧瑾裕依然禁不住哀痛。

次日,萧瑾裕祭拜王天银之时,袖中掉落一个青瓷小瓶,韦灵惠捡起一看,青瓷小瓶上有一绢签,写着“小还丹”三个字,字迹娟秀,显然出自女子之手。

韦灵惠轻声问道:“裕哥,这‘小还丹’谁送你的?”萧瑾裕想了想,说道:“这是峨嵋派薛掌门送我的,被我搁在袖子里了,什么时候掉出来的?”

韦崇珣扫了一眼,笑道:“薛太真对你很大方,这是峨嵋派疗伤妙药,服之可增加数年功力,平常人求一颗都非常难,却直接送了你一整瓶,可见十分看重你了。”韦灵惠讶然说道:“爹,这小还丹比得上‘秘制大黄丹’吗?”

韦崇珣哼了声,淡淡道:“这小还丹虽也算是上品丹药,不过只与青城派的归元丹、少林寺的大还丹不相上下,与‘秘制大黄丹’相差甚远。你师伯为了炼丹,亲自采集各地稀有草药,用时五年才收集完成,又七七四十九日炼制成功。”

“虽不能让人羽化成仙,或长生久视,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,可增寿十年,还可增加二十年功力,这种灵丹不是峨眉小还丹、少林大还丹可比的,便是当朝天子,想要求取也是不易的。”

韦灵惠展颜一笑,娇声道:“裕哥哥,祸福相依,这次你可得大造化了。”

韦崇珣道:“不过鲜于野的拳劲刚猛无俦,萧少侠身受重伤无此灵丹则无药可医。贫道原先是怕小女身受重伤,才找她师伯要了这灵丹,萧少侠舍身相护,给你服食与给小女服食一般无二,萧少侠不用记在心上。”

萧瑾裕怵然异之,揖礼道:“前辈对晚辈恩同再造,晚辈没齿不忘,不知以后该如何报答。”

韦崇珣淡然道:“不必报答,你救小女一命,我也救你一命,你我两不相欠。施恩图报非君子所为,你若看得起贫道,就不要再提报恩之事,少侠可听明白了?”萧瑾裕道:“晚辈明白了。”

韦崇珣微微颔首,说道:“可惜王居士不幸亡故,贫道还欠你一份人情。萧少侠,昔年是什么人谋害了令尊令堂?可否说给贫道听听?”

萧瑾裕以为韦崇珣要替他除掉强敌,以韦崇珣的武功来说,自然是轻而易举。萧瑾裕道:“父母之仇,不共戴天。晚辈一定亲自手刃仇家,好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。前辈的好意,晚辈心领了。”

韦崇珣道:“既然如此,就祝你早日报的大仇。你的武功已算初入门径,不如随贫道回茅山万福宫,贫道指点你两年,可让你武功更上一层楼,如此更有把握报仇雪恨。”

萧瑾裕闻听此言怦然心动,韦崇珣至少是武道宗师,甚至比武道宗师还要厉害不少。如果被他指点一下武功,绝对获益匪浅,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。

旁边的韦灵惠嫣然一笑,亮晶晶的眸子痴痴的看着他,萧瑾裕想到若与韦灵惠朝夕相处,一起练剑读书,一起看朝霞落日,直是神仙般的日子,想到这里,萧瑾裕立时便想答应。

萧瑾裕倏然瞥见王天银的墓碑,他心中一痛,悲伤道:“晚辈父母早亡,王叔也已仙逝,前辈的拳拳盛意本应遵从,可晚辈身为萧氏子弟,家传‘弹指神通’秘笈遗落在外,晚辈还要将之找回,这一入江湖,怕是难以回首,前辈的盛情,恕晚辈难以从命。”

韦崇珣轻叹一声,道:“既然如此,贫道退而求其次,传你一门剑术防身,这也不行么?”

萧瑾裕揖礼道:“前辈的盛情,晚辈不敢忘怀。都怪晚辈有事缠身,不能在前辈门下聆听教诲。若蒙前辈传授剑法,晚辈万幸之至。”

韦崇珣脸色稍霁,随即伸手一招,七尺外插入地面半截的青钢剑一阵轻吟,倏然投身到韦崇珣的手上,青钢剑光芒乍现,凌寒刺骨,显然是一把品质上好的百锻铁剑。

第一卷江湖烟雨第十八章练习剑法

韦崇珣舞了个剑花,淡淡道:“这套剑法我只教你三遍,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,不要分神,要仔细观看。”韦崇珣说罢,手捏剑诀,右手持剑,随后舞出一套剑法,步法仍是用的‘步罡踏斗’。

韦崇珣出剑如电,势若奔雷,只见他的剑法轻灵迅猛,兼而有之,端的龙蛇起陆,杀机四溢。进攻退守,快如闪电,起落变化,旋转如风,但见四面八方,只见剑光霍霍不见人影。

韦崇珣舞完一遍剑法,接着又重新舞一遍,是以接连舞完三遍剑法。韦崇珣将青钢剑抛给萧瑾裕,淡然道:“三遍剑法已演完,你只需依葫芦画瓢即可,练至纯熟,其义自见。”

韦灵惠娇嗔道:“爹,您别只教三遍,这剑法由简入繁,法度森严,他怎么记得住呢?您再教他几遍,好不好嘛?”

韦崇珣轻咳一声,道:“萧公子不是本派弟子,这套剑法是我破例教他。教他三遍都算违反规矩,逾矩之事可一不可二,你这次与火祆教结下梁子,我们得抓紧返回布置一二,别让人先我着鞭,攻我们个骤不及防。”

韦灵惠与萧瑾裕相处了十数日,期间两人也曾生死与共,她现在即将离去,心中着实恋恋不舍,但父命难违,她只好随父亲返回山门。

萧瑾裕望着韦灵惠临去时含情脉脉的回首一瞥,心里不免一阵酸楚,立时便想去追她,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,直直的望着心爱的人儿渐行渐远,直至韦灵惠一行人都消失不见。

失魂落魄的萧瑾裕忍住分离之痛,让自己打起精神,随后追忆韦崇珣传授的剑法,一招一式好似一幅幅画面浮现在他的眼前。蓦地看到地面上杂乱无章的数十个脚印,恰如良工巧匠刻镂在石板上似的,简直就是鬼斧神工。

地面是用青石板铺就,江湖一流高手可以运劲踏碎青石板,但想要在青石板上留下刻镂般的浅薄脚印,却是非一流顶尖高手不可为。萧瑾裕看着青石板上两指深浅的数十个脚印,不由暗暗佩服韦崇珣不愧是武道宗师境的盖世高手。

萧瑾裕明白这脚印是韦崇珣有意留下来的,好让他以此练习剑法。萧瑾裕当下踩着地上的脚印,搭配韦崇珣所教剑法练习起来,不过刚开始时步法与剑法协调不上,有些错乱百出。

萧瑾裕只好一边练习剑法,一边反复回想韦崇珣舞剑时的动作要领,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久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落日也散尽余晖消失不见,直到这个时候,萧瑾裕才将韦崇珣所教的剑法练至入门。

欲速则不达,萧瑾裕收剑入鞘,练了一天剑法,停下来才觉得早已饥肠辘辘,萧瑾裕挽起袖子去了灶房,熟练的开始淘米煮粥。火在锅下烧,米在当中翻滚,萧瑾裕盖上了锅盖后,便坐在锅灶旁。

想起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,只觉与梦境无异,他出神许久,只有偶尔瞥见放在一旁的青钢剑,以及回想起韦崇珣所传的上乘剑法后,才觉得这并不是梦境。

萧瑾裕细细回想起韦崇珣所教剑法的一招一式,以及韦崇珣舞剑时的禹步步法,越是回想,便越觉得韦崇珣所传剑法玄妙莫测,并非上乘剑法那么简单,以他出众的天资来说,亦不过是初入门径。

夜色如漆如幕,竹屋内摇曳的油灯不甚明亮,竹屋的前堂是客厅所在,堂后是卧房和灶房,对于一座不怎么大的竹屋来讲,能分出三个房间已算不错了。油灯灯光的阴影之中,这个隽秀英挺的青年,神情显得有些落寞。

过了两盏茶的时间,米粥的淡淡香味传了开来,带有几分馨香。萧瑾裕闻到米粥的香味,顿时觉得食指大动。他盛了一碗米粥,吹了吹热气,喝了小口,顿觉美味至极,他不禁眯上眼睛,神情极为享受。

萧瑾裕用过晚膳后,没有立刻就寝,却是走出竹屋,抬头看向夜空中闪闪的星辰,心中暗想到,王叔曾说过,亲人离世以后,会成为天上的星辰,每个夜晚都会守护世上的亲人。所以,北方上空三颗明亮的星辰,应是自己的亲人在注视自己吧!

过了片刻,萧瑾裕转身返回竹屋,将门栓插好,随手脱掉衣服,沐浴一番过后,萧瑾裕便灭了油灯,然后上床就寝,不大会儿,萧瑾裕就进入了梦乡。

第二日清晨,朝阳初升,凉风习习,萧瑾裕早早起了床,盘腿坐在床上,凝神存想,舌抵上腭,心目内注,只见五脏如悬磬,五色了了分明,内家真气有序的游走大小周天。好似过了许久,萧瑾裕张口吐了一口长气,长气好似离弦之箭,从他口里笔直射了出去。

此时的萧瑾裕眼角含笑,对于现在的武功进境他颇为满意。练气打坐了两盏茶的时间,萧瑾裕感觉有点饥肠辘辘,于是他不再打坐练气,是以起身去了灶房。早饭过后,萧瑾裕没有立刻去练习剑法,却是去王天银墓前静坐了片刻。

片刻后,萧瑾裕开始演练剑法,只见他时而剑法轻灵,时而剑法迅猛,时而兼而有之,端的是进攻退守,快如闪电,起落变化,旋转如风,但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光霍霍,隐约之间似有风雷大作。

饶是如此,萧瑾裕仍感觉他施展的剑法中还有瑕疵,还有他没有领悟到的地方。萧瑾裕遇到难以领悟之处,便翻阅武功秘籍‘小无相神功’,经常能从‘小无相神功’中得到与剑法相通的诠释注解。

小无相神功源自道家绝学,经过开元年间武道宗师藏灵子改进后,已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世武学。小无相神功玄妙非常,入门容易,但想要登堂入室很难。

萧瑾裕从少时修炼小无相神功,之前亦不过是初成小周天,不过经过薛太真和韦崇珣两人先后灌顶式的传功,他已然初步练成大周天,只不过修为来的太快,境界上还有些不太牢固。

不过一饮一啄,韦崇珣所传剑法太过玄妙难懂,让他灵机一动之下,以小无相神功论证剑法,竟然让他从中触类旁通,受益匪浅,虽然还没有做到融会贯通,但假以时日,却是可以做到的。

如此一边练剑,一边论证小无相神功,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二十多天,萧瑾裕明显感觉到武功精进不少,相比半个月前,已是一流高手与一流巅峰高手的差距。

只不过他的剑法虽然初入门径,但离炉火纯青的境界还相差甚远,有些地方还是理解不透,就算从小无相神功中论证,却也是无法诠释清楚。

萧瑾裕不知韦崇珣所传剑法的厉害,这套剑法乃是茅山上清派第七代宗师陆修静所创,陆修静仿照天上二十八宿而创二十八式剑招,每一剑招有七个变招,全套剑法实有一百九十六招。

这一百九十六招剑法相当于七个不同的二十八式剑招,并且这七个不同的二十八式剑招都可以自成剑阵,天下剑法虽也有不少剑阵之法,但是只有龙虎山天师府的太清玄元剑阵可以与之媲美。

这套剑法的配套步法为‘禹步’,亦被道教称为‘步罡踏斗’,有神鬼莫测之能,乃是上古时期人皇大禹所创。道士脚踏禹步,可遣神召灵,驱邪迎真。武夫脚踏禹步,可以行气、聚气,以此对敌,便多了分胜算。

只不过很少有武夫会使‘禹步’步法,道士只对徒弟或者有缘人传授‘禹步’步法,正宗的道教修道人很少涉足江湖,因此江湖上会使‘禹步’步法之人少之又少。

萧瑾裕倏然想起韦崇珣舞剑之时,其剑上有雷霆之声显现,这显然是传说中的剑气雷音。剑法之道有四境:剑势、剑气、剑意、剑芒。前三种境界先不说,只说剑芒,剑芒可细分为好几种,但最为厉害的当属剑气雷音。

李唐王朝已享国祚一百六十六年,这一百多年之间,为世人熟知练成剑气雷音之人只有三个,分别是盛唐剑圣裴旻、西河剑仙公孙郾、青莲剑客李太白。江湖上的剑法秘籍有很多,不过直指剑气雷音境界的剑道秘笈绝世罕见。

江湖上每一次出现这等剑道秘笈,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。萧瑾裕此时惊喜参半,没想到韦崇珣竟然传授给他一套珍贵至极的绝世剑法,这套剑法在茅山上清派内部被称为『神霄四灵剑诀』。

近几日以来,萧瑾裕武功进境缓慢下来,不复先前的突飞猛进,这其中是因为他的武学积淀已到一定程度,不是现在闭门造车就能再次突飞猛进的。

萧瑾裕对此并不气馁,他转而习练轻功身法,想要将轻功身法和禹步步法结合起来,如此又过了将近半个月,萧瑾裕的轻功身法比之前更进一步,只不过将轻功身法和禹步结合起来却失败了。

这个到不出乎他的意料,禹步步法历经千年传承,从前至今惊才绝艳之辈辈出,亦无人将禹步步法改良成功,可见禹步步法确实玄妙莫测、非同一般。他若是能做到,岂不是比昔日的历代宗师人物还要厉害许多?

第三本:《大荒起剑人》

简介:徐清沐望着人间芳菲,烟火生机,一剑劈开落下光幕,仰头喝口自己的“姜壶”。世人皆道人间不值得,也就酒还行。我徐清沐唯一剑、一酒足矣。这人间、值得!

入坑指南:

一行人在红甲符三铁带领下,连夜出发去了王钟鑫将军的玄虎营。

玄虎营据天鼠营十五里,路程不远,几人脚力紧了些,便在次日卯时到了目的地。出来迎接的王钟鑫将军显然面容憔悴了许多,自己唯一儿子的离世,让这个白发送黑发的中年男子,着实受了不少打击。徐清沐简明说明来意,王钟鑫便派人妥善打点,安排一众士兵住下。

经过一夜劳顿,徐清沐也不觉劳累。那几道剑气,硬是将自己北冥三十六周天又精进一层,现在已是二十六层。北冥的层数越高,对于修行大有裨益,徐清沐能够明显感觉到无论是身体强度,还是精神力,都有了不小的进步。

一众人休息到第二天中午,才起身吃了午饭。

饭毕,徐清沐亲自拜见了王钟鑫将军,眼中尽是歉意。王子乂王大哥要不是因为自己,也不会遭此横祸了。

王钟鑫的军帐内挂着王子乂将军的画像,是一张当年被徐衍王赐字时候,宫廷画师亲笔画。王钟鑫将军盯着那画中人,背影微颤。

“都是命数,不怪任何人。”那中年汉子叹口气,缓缓说道。

“几年前我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,为何突然放弃宫中爵位不去,而是要到这边塞;为何放着玄虎营不来,而是执意要去那天鼠营。这一切,都是安排好的,只是......”王钟鑫转过脸,看着徐清沐,缓缓说道:“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,小师弟。”

徐清沐愣住了。

宋梓涵一共有三个徒弟,大徒弟纯阳道人,二徒弟老乞丐几乎很少提起,想来也是个用剑的高手,可谁知居然就是眼前人?

怪不得当初在军营,王钟鑫将军对老乞丐毕恭毕敬。

似乎看出少年心中所想,王钟鑫继续开口道:“有些事情,我现在依旧没办法告诉你,但是你应当猜的不错,之所以我会出现在伏牛镇,也确实是接到了师父的密函。”

顿了顿,似乎内心纠结很久,还是开了口:“关于林震北......”

“谢谢二师兄,关于林震北的事,就让他过去吧。”徐清沐打断了眼前人的谈话,之后拱拱手,退出军帐。

徐清沐看着边塞的风景,选了一处高位,将咫尺物中的木剑取出,插在身边,对着远边的斜阳开口道:“好兄弟,我知道,你也不会怪老乞丐的,对吧?”

已经出了帐门的王钟鑫看到这一幕,心中宽慰:

那个少年,终究藏住了心事。

下午的时候,胖子也爬到了徐清沐的身边,一同坐在山头,看着天边远霞。

“我一直都明白,曹丹很喜欢你,说实话,作兄弟的,是有些嫉妒的。”胖子从脚边薅起一根草茎,放到嘴中嚼了起来。

徐清沐伸手拍了拍胖子肩头,无声以示安慰。

“可是徐清沐,我心里是很服气的,至少你能够知道自己要什么,为之而奋斗,知道自己喜欢什么,能够大胆说出来。不像我,到现在都不敢说出那句‘我喜欢你’。”

“所以我去练了剑,哪怕曹丹说我练剑能够保护你,我也愿意。”

说着,可能边塞风沙大,胖子的揉了揉眼。“徐清沐,答应我,四境之争赢了那太子,狠狠教训下他。也算是,为曹丹报仇了。”

看着夕阳渐渐下山,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少年,肩并肩,默默不语。

晚些时候,徐清沐开启了秘-洞,置身其中开始利用宫殿内部的时间流速,不断练习。

整理自己身边已经有的功法秘籍:老乞丐留下的剑诀《轻衍诀》、李诚儒给的那本《莫向外求》拳法、心法北冥三十六周天。这三样分别对应剑法、修身、炼神。

距离约定好的四境之争,还差一个半月左右,如果利用宫殿内的时间流速,就相当于多出一倍时间。

够了。

晚些时候,徐清沐将两只小兽也带入秘-洞内,当做陪练对象。七上的皮甲愈发坚硬,用剑敲打时候,铿锵有声。

接下来便是极其枯燥的苦修。除了一日三餐,其余时间全部在殿内练习。每日晨起练拳,午间练习剑“刺”,下午修习老乞丐的《轻衍诀》,晚间睡觉时便练习那北冥三十六周天。每隔三天便与那小兽七上进行切磋。

刚开始的一段时间,徐清沐总是被七上一个回合就打趴在地,看着面露关心的七上,徐清沐笑着说道没关系,尽全力就好。

那一天,徐清沐倒飞三十七次,趴下一百二十次。

慢慢的,徐清沐能够与小兽七上战斗那么几个回合,从原来一两百次的失败,缩减到了七八十次。

而今天,面对七上的攻击,徐清沐已经能够打个有来有回,偶尔还能压七上几招。

赤裸着上身的徐清沐身体明显比原来要健壮许多,握着愁离剑的手也愈发有力。唯一遗憾的是,修习这么多天,北冥依旧是二十六层,不曾精进一点。不过徐清沐很快就释然,自己本来就不是天赋异禀,脚踏实地就好。

算算日子,也该出去了。

于是在秘-洞中洗了个澡,换了身清爽的衣服,从洞内抓了只叫不上名字的野兽,开启秘-洞,现身边塞。

曹彤见着徐清沐出来,围绕身边转了好几圈,原本有点不一样的眼神随即鄙视起来。

果真、天不赋异不禀。

曹彤不知道的是,修习北冥三十六周天有个好处,可以随时隐藏自己的实力,外人看来,只觉得体内混沌一片,如那普通人无异。

徐清沐也来了脾气,眼睛弋斜道:“你懂什么,是北冥心法隐藏了实力而已。”

曹彤有了些许好奇,难道真是这样?于是开口问道:“那你几境?”

“三境。”

再次鄙视。

其实徐清沐已经到了四境,只是没有突破而已,隐约觉得这前几境底子打的都不扎实,不到最后,自己还想在三境多练一练。

几人围坐在火堆边,这半个月以来,徐清沐第一次与大家坐在一起,烧烤那秘-洞中带出来的野兽。

傍晚时分,徐清沐独自在山坡头喝酒,想着人和事。后日便是与那太子徐培的约战,徐清沐不害怕,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。那个问自己赢了四境之争之后怎么办的小女孩,不在了。

“独自一人饮酒,怎么,心中想着烦心事?”

徐清沐转过头,心中有些惊讶,这个陌生男人不但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边,连着诺大军营都无人阻拦?

男人身穿普通灰色官家外罩,脚蹬金色翘头靴,手持江山画扇。似乎看出少年心中疑虑,开口道:“我本就是军中人,自然进得来这边塞。”

来人身上并无敌意,徐清沐扔过去酒壶:“以前有个说书人,总是吹嘘着江湖也就那样,只是酒还行,可我喝了这么多次,还是觉得不行。”

灰衣男子喝了口:“情深酿的酒、战场杀伐酿的酒、生离病死思念酿的酒,可都比这杏花酒,要值得品一品。”说罢将酒壶扔给少年,继续说道:“我年轻的时候,做过很多错事,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好好陪伴我那刚出生就不在身边的儿子。”

徐清沐心生惊异:“为何?”

男子苦涩一笑,没有回话,盯着徐清沐细看良久。

蓦地,那男子问道徐清沐:“听王钟鑫将军说你从小就是孤儿,有没有恨过你的父母?”

徐清沐仰头喝了口酒:“不恨。从没拥有过,便不知从何处对比,或许,这也是我的幸运吧。”语气极其平淡,像是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
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,一个喝着杏花酒看日落,一个看少年。

眼中皆有愧色。

临近夕阳下了山,那男子问道徐清沐:“同境之争,有信心吗?”

徐清沐如实回答:“没有。”

“还要去战?”

“要去的,答应了人,食言总有些愧意。”

“不怕丢了性命?”

“怕,所以这几日,才会喝喝酒看看日出日落。”

男人慢慢站起身,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泥垢:“这江山,好看吗?”

徐清沐有些迟疑,不知这句话何意,沉默不出声。

那男子再次说道:“以前,我总觉得,男儿志在四方,大丈夫生于天地间,定要做那名垂千古,流芳百世之举。这江山,便是功成名就最好的佐证。直到后来,才方知日出而耕日落而息,挣三两小钱,打二两小酒,于田园风景处采菊南下,云起风涌时拥妻儿入怀,便是天伦。”

“这很难?”徐清沐生于伏牛镇,看惯了此行此景。

“于寻常百姓,不难;于我,难于登天。”男人双手负后,再次问道:“这江山,好看吗?”

徐清沐也站起身来:“还行,就是有些......孤独。”

那个身穿灰色官衣,手持画扇的男人抬起手,轻轻拍了拍少年肩膀:

“道同为谋啊。”

回去的路上,身边的宦臣问道:“皇上,为何不相认?难道他并不是太子殿下?”

那灰衣人,正是一朝之尊的当今天子--徐阳脯,称徐衍王。

“确定无疑,是朕唯一的孩子。不认,也只是迫不得已。以后,再说吧。”

倒是让宦臣惊了心,唯一的孩子?那太子徐培......?不过毕竟服侍身边人近四十年,伴君如伴虎,知道什么该问,什么不该问。

“走吧,回秋和殿。”

“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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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鼠营。

太子徐培看着眼前师父的真身,眼神有些敬畏。

“真的让那日徐清沐吓破了胆?哼,这么点胆色怎么去争天道?”依旧是黑袍的闻人博动了怒,连声呵斥道。

徐培倒是没有辩解,开口道:“师父,赢了这天道之争有如何?”

徐培没有说,自己根本就不是害怕,而是迷茫。这同境之争也罢,天道之争也好,赢了又如何?想起那日徐清沐舍命将白衣少女送出幻阵,那少女又以命相救,这一切都让从小在皇宫尔虞我诈中建立起来的观念逐渐崩塌。纵观自己,从小身边便是执掌杀伐的教习,身边除了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奴仆之外,连一个敢跟自己说些家常的人都没有。

这一刻,徐培不只是悲哀,还是该庆幸?

闻人博听了少年如此问题,心中怒气再也忍不住:

“赢了怎么办?你贵为天子,这江山就是为你打下的!怎么,看了徐清沐那贼子的儿女情长?”闻人博冷哼一声:“儿女情长能为你稳坐江山?儿女情长能对抗长陵王的虎视眈眈?帝王之胄,唯有手中军权,心中权术,才是王道!”

徐培抽了抽鼻涕,看着眼前的师父,并没有说话,只是握着无邪剑的手,松了松。

“大丈夫生于天地,当视万物为刍狗!当以自我为中心!我即是天,天道也要为我而改!这便是帝王!”闻人博越说越气,他恨呐,恨伏线千里的苦心积虑没能让眼前太子成长为心中所盼。

徐培不以为然,依旧低头垂目。

闻人博见此情形,心中更加愤恨。于是手一抬,一股黑气喷薄而出:“徒儿,别怪为师,这都是为你好!”

半晌之后,当太子徐培再次抬起头时,眼神已变,一抹阴狠随之而来:

“谨遵师父之命!”

第四本:《我有一刀破万生》

简介:失落天空城,千年空白历史,是自然陨落,还是有人故意抹掉?九洲遗址,兵家葬地,妙音古庙,洛林古刹,海伏荒岛,这些看似简单之地,却暗藏玄机,内有乾坤。世界盟,登天楼,各路强者,欲想染指天机宝藏?是想揭开千年历史?还是贪欲里面宝藏……

入坑指南:

“成王败寇,胜者为王。”学莫寒冷笑道:“至于本当家的本事济不济,你应该也试过了。”

“多说无益,在下也只能打败你,才能拿那赏金了。”步凡轻笑一声,双手互握两刀,叠加一起。

“二刀流——狮跑!”

步凡沉喝一声,足下猛然加力,如一头猛兽般的从地上发步,向着学莫寒猛冲而去,两道寒芒夹叠一起,气势逼人。

“蝉合。”学莫寒轻轻喝了一声,手上两把薄剑忽的合成一起,向前一探。

“砰铛”一声巨响,两人范围内发起刺眼的光芒,火星四射,鸣音刺耳。

一阵强大的气波横扫四周,让人难以睁开眼睛。

劈,砍,剁,戳,刺,拙,斩。

步凡在一口气相碰间,快速出刀,刀以劈,砍,剁,戳,刺,拙,斩,七种方式对学莫寒发起了攻击,均都被学莫寒以两把薄剑格挡开来,未伤分毫。

震退一边的步凡喘了一口粗气,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。

“老夫这骨头不好啃,硬的很吧。”学莫寒冷笑一声。

“是么,有意思,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啃不动的骨头,也没有什么砍不开的东西,只要牙齿够硬,力气够大。”步凡不慌不忙的拔出了他的第三把刀,咬在嘴边。

“你这是要嘴里咬一把刀,斩开那所谓的东西吗?”学莫寒嘲弄一笑。

步凡眯了眯眼,“不试试,怎知道斩不开呢。”

步凡手下发力,三刀一摆,身子纵然跳起,,三道刀芒猛然汇聚一起。

三刀流——飞流鸟!

三道刀芒汇聚一起,如是冲出牢笼的巨禽,发出尖锐的破啸声,冲上前去。

“蝉怒。”

学莫寒自然不敢大意,双剑直架一起,发出了一道巨大的旋风。

“呲嚓”一声巨响,地上的石碚散碎,尘土飞扬,如是沙尘暴来临,让人难睁双眼。

步凡从尘烟中飞出,披头散发,身上也扑满了尘灰,三刀归鞘,神色倦累。

尘烟散尽,冲击破波动的原地上并无有学莫寒的身影,学莫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步凡的前面。

“果然又躲过了。”步凡轻叹一声,自己终于是遇上了对手。

“还有什么古怪的招式,都使用出来,让本当家见识见识。”学莫寒轻蔑嘲笑。

“你见过天下的水吗,水是不是都是沉的,那就是对了,我这里也有一道非常,非常沉的水。”步凡邪魅一笑,拔出了放在腰间位置第二把的刀“奔流”。

“奔流到海不复回,好一把奔流快刀,在你手上还真的浪费了。”学莫寒轻笑道:“不过,这把快刀做个顺水人情也是不错。”

“刀是刀客的灵魂,是刀客斩断一切事物的利器。”步凡冷笑道:“所以,你也是我要斩断的东西。”

学莫寒见他只拔出了一把刀,立在前面,便无有下一步的动作,心中疑惑,那不成他又要发自什么古怪的招式了。

“三刀流刀客,只用一把刀,当真舍长补短。”学莫寒道。

“对付你,一把刀足够了。”步凡嘴角上扬,“奔流”刀一摆,身子突然一沉,骤然发力,身子化成一道透明的刀形,说是刀形,却只是一道快与无伦比的刀气。

一刀流——沉水!

气势磅礴,沉于重水,压倒这一切,这就是沉水。

较之前那道沉水,这沉水似乎更沉重,重的步凡手臂都要抬不起这把刀,这一刀发出去了,原本手上可以轻松了,几乎在步凡身子落在前面地上时,那刀直插地上,拔不起来了。

步凡直插刀,立地而站,以地上的刀柱支撑起身子,不让身子摇摆不定。

“成了吗?他似乎没躲开。”步凡心中摇摆不定,也没勇气回头。

“他,他动了。”步凡面色一变,感觉到身后学莫寒已经迈开了步子,还把两把薄剑收了回去。

“小子,刀法不错。”学莫寒淡淡的道:“本当家想起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,便不陪你玩了,好好活着。”

学莫寒道罢,身子一腾,空中纵跃,身影宛如蚂蚁般大小,渐渐消失。

“是可怜我吗?”步凡心中苦笑,额头汗珠滚滚滴落,心浮加快,一口气间使出如此多刀技,几乎力竭。

“我还是太弱了,必须加倍修炼。。”步凡在心中对自己下定决心。

学莫寒走后,其他血滴子也跟着一个个搀扶起来,或者是借用骏马托着身子,走出了黄埔镇。

血罗汉与血狼子等倒在地上的血滴子们都被自己的同伴驼在马背上,离开了黄浦镇,走上沙地的深处。

“血滴子他们还会回来,你们收拾一下,离开黄浦镇吧。”步凡抛下了一句话,收刀入鞘,踏步离开。

威望镖局与黄埔镇的镇民任由践踏了黄埔镇的血滴子他们离开,不敢出手也没胆量拦截下来。

这一次血滴子的冲突,黄埔镇损失惨重,几乎没有了一个完好的房宅抵挡下一次的沙尘暴。

镇民与赶商的钱财分文都被收割的干干净净。

镇里也在没有见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,只能听到街头干巷传来无数的哭啼声。

威望镖局剩下的人不到十个人,他们发费了九牛一虎之力才把自己的赶镖的货物装箱,准待出发。

傍晚时分,大家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,准待就发,而整个城镇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了一百来号人了。

由于时间仓促,避免血滴子去而复返,大家也来不及埋葬自己同伴的尸首,只能盼望着下一次沙尘暴来临时,他们的尸首没有被闻着血腥味的沙狼叼走了。

步凡并无有远去,他也加入了这支逃忙的队伍中,现在他的体力还没全部恢复,还要依靠他们,走出这沙地。

步凡是一个路痴,一个人走在沙地上,除了迷路还是迷路。而现在他们目地是赶上下一个城镇,补充物资。步凡与他们的目标一样,赶到下一个城镇时,把自己手上砍缺了大刀补一下。

队伍发动了,带头的人是大家推荐出来的驿长,由他带领大家寻找下一个目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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